張恩嬅 透過《真實劇場》讓生活更美好/ SheAspire Stacy
六年前,一則「小小服務生」遭受網路霸凌的《真實劇場》,在FB上獲得廣大迴響,原本專注於數位行銷領域為客戶操刀的張恩嬅Katia,自此跨入斜槓自媒體編、導、演多合一,「我很enjoy各種角色間的轉換,台前有特殊的氛圍和情緒,幕後也有自己的見解和邏輯。」
演員的華麗奔放、編劇導演的天馬行空、與幕後行政的嚴謹務實,多種衝突特質在張恩嬅身上和平共處,讓她能兼顧幕前與幕後。不只如此,她一頭披肩長髮與溫婉氣質,外表看似嬌弱,但每逢低潮,最常對自己說的一句話卻是:「一定要找出一條路來!(握拳)」
鋼鐵般的意志力,絕不是說說而已。
從小,張恩嬅就得承擔更多的挫折。12歲母親即病逝,父親當時在上海經商,她放棄待在父親身邊當嬌嬌女,卻謹記母親的心願,把握拓展視野的機會,隻身赴美。一方面借住在素未謀面的姑姑家,「等於和陌生人一起生活」;另一方面,因為私立學校沒有ESL課程,得立即跟上同齡美國孩子的程度,「每天都在想我到底甚麼時候才會說英文。」張恩嬅回憶,午餐時分同學們三三兩兩相聚用餐,「我卻常一個人躲在廁所吃,」直到一位好心的香港籍輔導老師邀請她共餐,東方面孔的飯友,終於紓解了午餐的尷尬孤單。
不只沒有朋友,校風保守的私立中學,唯一一群ABC卻特意排擠她。老師要求這些有中文背景的ABC們為初來的張恩嬅翻譯上課內容,ABC們卻瞧不起這位「鴨子聽雷」的台灣女生,「我只好跟另一群比較友善的墨西哥同學交往,但也因此,我的英文反而能進步神速,現在回想起來真的很辛苦。」張恩嬅搖搖頭,彷彿不堪回首。熬過這段適應期,從零開始重新建立自己的生活,也培養張恩嬅日後的抗壓力,讓她在步調快速、競爭激烈的新媒體圈脫穎而出。
隻身遠漂的小女孩幾年後終於適應了美國文化,張恩嬅卻在大學畢業後選擇回到台灣的新媒體工作,「在美國有僵固的華人天花板,但亞洲華文世界的媒體圈,能做的事更多。」從翻譯、公關到數位行銷,最後成立公司和創建個人品牌,恩嬅說她喜歡看著作品「從零到有」。「大小事通通一手包,才覺得這是完整『自己的』。」
創業的路途並非一帆風順,除了一己之力,恩嬅說很幸運都能和前雇主們保持良好互動,「職場上尤其是創業圈裡,向上管理是很重要的。」張恩嬅說,如果虛心向前老闆請教,對方常會抱著「傳承」之心,無私地分享箇中精髓與提供資源,收穫良多。
第一部「真實劇場」從「職場篇」開始,後來陸續增加了「感情篇」、「親情篇」、「教養篇」等四個不同主題的人性小劇場,近百部切中人心的短片,累積近40萬名粉絲。恩嬅分享創作初衷,她認為所謂「好人」、「壞人」並非絕對劃分,不同時空背景,即有不同的定義,她希望粉絲們觀賞影片後,「在人際互動時避免錯待他人,少走人生的冤枉路。」
張恩嬅進一步分享,新媒體短小輕便,因為觀眾專注的時間短暫,劇本與人物刻劃吸睛度更形重要,「每個鏡頭與台詞都要很精準。」與傳統媒體相較,新媒體將觀眾回饋量化,流量、點擊率、觀看與下載轉載次數客觀呈現一個創作影片的成功與否,「新媒體不存在一鏡到底,每句台詞都要切好幾個鏡頭,與傳統媒體出身的演員與導演思考邏輯完全不同。」
問張恩嬅最喜歡哪一部影片,她毫不猶豫地回答《逆向走的指針》這部網劇。劇情描述一對相愛的年輕夫妻,女方婚後仍力拼工作成就,男方卻希望妻子以家庭為重心,加上婆婆抱孫心切,隱形的壓力如滾雪球般不斷擴大,倆人終於漸行漸遠,瀕臨離婚。典型的劇情看來卻很揪心,恩嬅說,這部亞洲家庭寫實劇,道出新婚夫婦的困境,也是台灣女性的縮影,她期許女性認清結婚後的處境,做出正確選擇。
台灣女生總是為了婚姻做出各種犧牲,張恩嬅不勝唏噓。她認為,台灣女性堅強韌性,理應獲得更卓越的成就,但瀕臨適婚年齡紛紛急就章,「把結婚當成救贖,卻沒想過婚後壓力更大!」張恩嬅的先生是廣告導演,彼此熟悉對方的工作型態,有了孩子後,她暫停工作半年,享受與兒子朝夕相處的親密時光,「但大人和小孩都要漸漸學習放手和獨立。」張恩嬅帶著小孩進片場,兼顧工作與親子時光,「我兒子如果看攝影機沒拍到他,還會生氣抗議!」
雖然張恩嬅的成長的幾經波折,她卻對家人充滿感激,她說,如果今天有一點成就,最感謝的就是父母,雖然他們陪伴在身邊的時間有限,卻樹立良好的典範。張恩嬅說,媽媽是一位很勇敢的女性,「在我五歲時媽媽就罹患乳癌,但她禱告能多陪伴我五年,我們全家為此受洗成為基督徒,後來媽媽的癌細胞真的一度全部消失。」張恩嬅說,即使後來媽媽的癌症又復發,她還是一直很堅強,並且不斷叮嚀如果有選擇的機會,一定要去美國開拓視野。「後來我遇到挫折,想起媽媽,就覺得沒甚麼好害怕的。」父親雖然忙於經商,「但他一有時間一定把握機會,搭長途飛機到美國探望我,」恩嬅繼續說,父親也透過與姑姑的溝通,讓她跟表哥表姊一起接受良好的美國教育,在畢業後擁有選擇待在美國發展或回到台灣找工作的多重選擇機會。
姑姑雖然不是親生骨血,卻待她和善,張恩嬅說,姑姑不會像傳統的亞洲移民家庭,比起學業成績,卻重視她的價值觀,另外,姑姑和姑丈的良好互動,也成為她日後經營自己婚姻的模範。
拍片的腳步仍然馬不停蹄,張恩嬅透露手上正在製作一部新的網劇長片,共有48集,探討人性善良與社會化相互違背又依存的關係,「什麼是真正的善良?善良不是單純,而是看過各種人性黑暗,仍然勇敢選擇成為善良的一方。」劇情以女性進入職場為背景,在職場冷漠與霸凌的傷害下,單純的女主角一步步蛻變,迷失、摸索與成長,終於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期待能獲得共鳴與成為借鏡。
緊扣年輕女性生活的劇本內容,讓人期待將在哪些頻道上映,恩嬅說,OTT平台、傳統媒體與新媒體三者並行,除了在獨家OTT首映平台、MOD及原創自媒體播放,也正在洽談東南亞與歐美華人頻道,及考慮在國內電視頻道共同上映。此外,恩嬅的團隊也計畫以真實IP經營社群媒體,並與電子小說連載同步發行,甚至播映完畢後進一步推出沉浸式舞台劇巡演。
同時擔任劇本創作與女主角,雖然忙碌無比,但期許能開啟創作與演員生涯新的里程碑,「成為更好的自己,也帶領觀眾的生活更美好。」張恩嬅溫柔又堅定地分享著。
*本專訪照片與影像皆由張恩嬅授權提供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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