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袓欣 美好無國界/ SheAspire黑眼圈
放輕鬆才是王道
冬天清早,擁擠的車陣填滿好不容易清掃乾淨的台北街道,上班族匆匆忙忙穿梭在各棟商辦大樓之間,抬頭看看藍天,靜心感受太陽溫度,彷彿都是種奢侈。如果,有那麼一天,鋼筋水泥建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整片森林,放慢腳步,自由享受陽光不再是貪圖,你會選擇怎麼生活?
坐在遠流出版社會議室裡,莊袓欣看上去精神相當好,如此真實坐在我面前,打破居住在森林小鎮的神秘感。莊袓欣二十二歲時,遠嫁德國,與先生安德烈定居拉得弗瓦德森林小鎮,一個在地圖上找不到的神秘地方,至今已旅居二十四年。
莊袓欣是女高音聲樂家范宇文的女兒,從小耳濡目染,也跟著外公學書法,奠定了深厚的音樂與美術基礎,除了此次出版的新書《我的森林廚房:莊袓欣無國界料理冒險指南》之外,也著作過二本以她長年住在德國森林小鎮為背景的各種生活隨筆和故事。
莊袓欣不僅是作家,還是聲樂家、畫家、也是廚藝精湛,二個孩子的媽,她集繪畫、音樂、廚藝、寫作天分於一身,被推選「最能代表拉得弗瓦德小鎮的藝術家」。
一個人怎麼能同時擅長這麼多的事?我掩不住佩服的神情詢問,「回台灣後,朋友也問,老實說我從沒想過,如果說因為居住地方很安靜,好像沒什麼說服力。」莊祖欣有點不好意思,「若真要回答的話,我想就是放輕鬆吧!」
「舉例來說,像我剛回來台灣時天氣不太好,過幾天終於等到陽光露臉,我背著畫具外出畫畫,卻反而被四周店家吸引,逛了起來,雖然和原本出門的目的不同,但有什麼關係呢,輕鬆舒服就好。」
在此次出版的新書裡有篇文章《做菜時就要聽歌劇》,莊袓欣也提到她喜歡在廚房裡一邊做菜一邊吟唱歌劇,不但可以提起興致,放鬆心情,還能激發靈感,不知不覺就完成創意又美味的佳餚,「如果自己覺得輕鬆舒服,許多靈感和念頭會自動浮現出來,自己也就順其自然實踐這些想法,最重要的是放鬆心情,享受在想做的事物上。」
▲早期在食材缺乏的小鎮中,莊祖欣為了做出心目中的味道,不斷組合試驗著各種替代品,料理就如同做實驗一般。
充滿驚喜的美味
莊祖欣定居德國後,幾乎每天下廚,「絕對不是因為我成為妻子、母親就必須做,而是不做就沒東西吃啊!」莊袓欣笑道,「剛到德國,所有事物都很新鮮,漸漸的,開始不習慣這裡的食物幾乎都是冷的,餐餐皆有馬鈴薯,我懷念起台灣豐富多元的美食,憶起小時候看著外婆、媽媽做料理,我總是跟前跟後,那兒時的味道,溫暖的回憶已成為生命的一部份,我非常想念。」
渴望在德國也能吃到暖心暖胃的中式菜餚,在二十年前,那樣偏遠的森林小鎮,在取得食材都成問題的情況下,莊袓欣仍經常往返小鎮上唯一販售亞洲食材的商店,一路上歷經無數次實驗、失敗、調整,在味覺的記憶裡不停回味探索……至今已創作出上百道創意美妙的料理。
莊袓欣的料理講究擺盤,還沒開動之前,視覺就已經先飽餐一頓,實際品嘗也是大獲好評,「安德烈本來和大多數德國人一樣,對飲食沒有太大興趣,現在不但會和我討論,還主動邀請朋友來家裡,每當看到他們將食物吃光,連剩餘湯汁都不肯放過舔乾淨,我很有成就感。」
不分國界,大家對美食的感受是共通的,然而,飲食文化就有差異了,對於這點,莊袓欣苦笑,「德國人的家庭聚會,不管是主人或賓客,皆需穿著正式服裝,並且習慣送花,我必須當著客人面前將花放入花瓶,再進行開酒、醒酒等餐前儀式,等「禮數」完成後,精心準備的料理早已冷掉了,我的心也跟著寒了。」
「我希望客人吃到熱騰騰的菜餚,而不是涼掉的食物。」秉持這樣的信念,莊袓欣不斷調整,找出最適合的備菜順序,並且將心得分享在新書中。
現在,即使完成一連串的寒暄,客人依舊可以吃到熱食,「這真的是比做菜還要大的考驗,但能讓客戶嘗到美味的熱食,享受一場驚喜的味覺享受,再辛苦麻煩也值得。」
▲小鎮居民最愛到莊祖欣家中,因為總是能吃到獨特又美味的料理
期待好玩的日子
莊袓欣大學二年級時到美國遊學,結交許多外國朋友,回台灣後,與他們保持通信,「長期下來,有持續維持信件來往的只剩安德烈,也就是我的老公。」
為了到德國,莊袓欣報名為期三個月的語言班,沒料到陰錯陽差順利錄取德國一間大學的入學資格。到德國唸書沒多久,便與安德烈結婚,先生為了接掌父親事業,帶她從德國市區搬到老家拉得弗瓦德小鎮,「那時德文還不夠好,加上先生事業繁忙,當地又沒朋友,在被森林包圍的寧靜小鎮裡,顯得更加無助孤單。」
「就做妳想做的事吧!」「有天安德烈告訴我,我是他的太太,所以想做什麼事都可以,先生的支持令我非常感動,我也認為不能原地踏步,應該要走出去。」
於是,莊袓欣前往社區大學學德文、畫畫、聲樂,漸漸融入德國社交圈,認識許多朋友,即使如此,仍然無法避免種族歧視,「有些是刻意的,有些是天生民族優越感的不經意,每當發生這些事,我就告訴自己,與其充滿負能量,倒不如專注自己想要什麼,做什麼事是開心的。」
正面思考,不侷限自己,莊袓欣不僅入境隨俗,還利用本身的中華文化,與周遭環境產生連結,她開班教德國人寫書法、畫水墨畫、教難民孩子學習德文,帶華文合唱團,並且持續到現在,除此之外,空檔時間還要買菜、做菜,生活相當忙碌。
今年,莊袓欣則計劃縮短上課排程,「我想給自己更多時間,出去走走、畫畫,認識更多朋友,我想像著未來的藍圖,相信一定會很好玩,我非常期待。」
不管身處森林小鎮或是快速步調的城市裡,莊袓欣都能輕鬆面對,享受自我,她的生活就如同創作出來的料理一樣,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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