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芷專欄|愛。擺放的位置/ 余秀芷sleeve
下雨的溼冷北部,天氣預報持續發佈低溫訊息,濕濕冷冷的天氣,對於受訪者我總有種抱歉的心情,但又期待著與受訪者交流,從訪談中聽見能量。
這天要採訪至善基金會「越南貧童助學計畫」,我帶著興奮的心情,特別的是受訪者,是愛心大使林嘉俐,也是我很喜歡的一位演員,從大愛台的連續劇「四重奏」開始關注她的演出,自然的演出風格,讓人很快進入故事裡,被她所演出的角色,牽著情緒高低起伏,生活也被制約了一般,時間一到就會鎖定頻道收看,在這之後,都會特別關注她所演出的戲劇。
嘉俐認養的女孩,有位工作意外癱瘓的父親,家裡只靠精神耗弱的母親耕田養活一家八口,在這樣的家庭,要能溫飽就是個大問題,更不用去思考孩子的教育問題。嘉俐一直支持著女孩的就學費用,她認為學習或許無法因此而大富大貴,但知識能讓女孩的未來有更多的可能性。
「我告訴女孩的父親,學費跟校服、書包文具,學習所需要的費用讓我來,但教育還是要靠您,請教育他成為像您這般誠實、善良的人,未來行有餘力時,能回過頭來拉別人一把。」嘉俐不介入太多女孩的生活,讓家庭功能持續保持原有的樣貌,不以大幅改變生活環境為目標,他想給予的,是支持女孩走往夢想。教育還是最迫切的需求,無論未來的發展是什麼,學習過程,會讓孩子看得更多更廣,未來也就能有更多選擇。
嘉俐也到女孩的家中走走,她形容那生活的環境,就如同她在戲劇中演出,台灣早期的生活狀態,而所謂的家徒四壁,就真的是在建築物裡,除了幾件衣物,什麼都沒有。「在我們的眼裡,或許會覺得心疼,但生活在這環境中的他們,並不覺得這樣很心酸,反而很怡然自得。這是他們的日常生活,沒有能不能接受的問題。」
「就像有人看到我坐在輪椅上,就說我好可憐,對我的家人說你們很辛苦!」我對這話題產生了共鳴,主觀地看待方式,也常在障礙者身上遇到。
「就像我生長在聽障家庭,我的父母親都是聽障者,也是會有人覺得我們很辛苦,但我一點都沒有覺得辛苦啊,明明就過得很快樂幸福。」嘉俐的回覆,讓我知道她的父母親都是聽障者,我這個粉絲實在太不盡責。
話題打開,我們又提到更多的例子,我說:「跟我出門的朋友也常被稱讚很偉大,願意推我出門,但明明是我陪朋友去買衣服呀!!」嘉俐也笑著說:「是啊,就像慈濟人也被認為都只有端莊的形象,但私下的我也是會開玩笑的。」我們相視而笑,這個話題在太有共鳴,幾乎要另闢一集節目來暢談了。
一般人容易把愛看得太狹隘,主觀的將自己的想望套在對方的身上,認為自己能絕對翻轉別人的生活,將自己認為的不夠,改變成完美的樣貌,但是卻忘記真正在過日子的對方,是獨立的個體,擁有思想與長久的生活習慣,對於好或不好的感受,沒有誰能比當事者來的清楚。
最溫柔的方式,是將愛擺在適切的位置,不驚動、不打擾,卻擁有最強大的陪伴力量。
「就如過去的台灣,曾經受到許多國外神職人員的幫助,現在當我們有能力也該回饋,這世界就像是個村落,隔壁鄰居的事情也就是我們的事情,當這世界仇恨在角落萌芽,我們種下善意種子,就能牽動世界往善的方向走。」嘉俐這麼說。
至善基金會在越戰時期影響最大的廣治省深耕,從一開始不被信任,這一路的堅持,直到20年後獲得越南政府頒發三級勞動勳章,我疑惑的問:「明明是社會服務,怎麼是獲頒勞動勳章?」至善基金會企宣部王顥學說:「因為越南沒有社會福利概念,他們衛生福利就擺在勞動部體系中。」就在這個回答裡,也回應了大眾對於為何捐助國外提出的質疑。或許台灣的社福系統還有進步空間,還有部分的人等待著被伸出援手,但相對於「沒有」,那缺乏讓生活的困苦難以有翻轉的機會。更何況,哪來的為什麼。只要看到哪裡有需求,那就行動吧,我們都是有能力種下良善種子的人。
不管妳依照什麼樣的定義,或用什麼樣的方式開始愛自己,妳會發現愛自己其實是一種深層自我解析的過程,不斷的澄清、探索「我是誰?」、「我想要的是什麼?」,逐漸「成為真實的自己。」
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電影阿凡達裡的納美人,電動輪椅就是迅雷翼獸,將右手擺在遙控桿上,如同納美人與迅雷翼獸的觸角相連,將電動輪椅馴服,與他合而為一,就可以自在的悠遊於這空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