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出國交換?那是無法量化的收穫/ Sandra
為什麼要出國交換,我想這是許多大學生都會考量到的問題,想在年輕時出去看看世界,又怕會與台灣的社會和就業情況脫節、怕卡到實習、怕延畢,還有出國也是一筆經濟負擔,合不合乎成本和效益,是我們大多數的人都顧慮的現實問題。
當初我把所有的問題都考慮進去了,會延畢半年、失去外文系的畢業公演,是最大的代價,儘管我不這麼覺得,但在許多長輩眼中,這是一種極慘的狀況。我們太習慣去估算所有的價值,成本和利益之間要分明數算,但是,出國交換這件事,不能僅僅以此做為考量,當我們要與爸媽爭取時,「你出國能幹嘛?」我一時之間語塞,答不出話來。
而我的確答不出來。與友人談論,出國是一種思想上的拓展,而我們要如何量化思想的遞進?留下來,成就的是繼續在實習和技術上的專業精進,出國,去體驗另一個環境,端看自己的所想要的,每個人的需求不同。對我來說,沒有在國外待一段時間,我無法從不同的角度看事物,像是「真正去消除內心對不同人種的偏見」,學了十年法語的沙烏地阿拉伯人遊走許多城市,明年要去加拿大結婚;拜火教的商人對香港發展的貢獻,宗教儀式背後的尊重,還有很厲害的印度商人,這是文化的衝擊。做事與學業的態度,在一個小小的香港衝擊我,我不知道,教學可以是這麼尊重與包容的方式,論點的挑戰在課堂,我反駁你的同時,我接受你的論點。
▲拜火教儀式
在台灣靜不下來,我和朋友討論過。「在台灣的學習步調太慢了」她說:「而時間又好像太快,來不及好好思考,一切都只是形式,很少演變和突破。」剛交換回來的她,想念著去年在以色列的日子。共有的感嘆隔著網路成形,埋怨、或是一點點的不滿足自己的現狀,卻是我們改善與增進的動力。我同意,容易煩躁、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好像很忙很就這麼過了,這是我們在台灣會遇到的困境。因為出國,我不用擔心別人怎麼看我,旅行與課業,是交換生的重大議題,也是我的生活重心。在這裡,好好面對課業,在異地的書桌前拾起課本,拋棄社群網站的紛紛擾擾,專注與寧靜,絲毫不煩躁,「原來我也可以好好的、不帶任何功利目的,只為了一顆想充實自己的心來念書。」我告訴她。在一個不同於原本專業的領域裡好好研究,掉入報告和paper的海洋裡去浮沉,壓力很大卻也過癮痛快。
▲長洲島上小學。
交換生,我們就像是一個outsider,沒有群體來束縛,別人看你,像是短暫的過客。你跳脫群體的框架,一切都可以從頭來,沒有過去和包袱,重新建立「別人怎麼看你」,重新大膽嘗試那些以前不敢嘗試的事物,「原來我也可以坐雲霄飛車啊!」這種對別人來說簡單的小事,卻是自己最大的恐懼,沒在怕,可以一群人一起出去玩,一個人去逛條街,我們背景不同,比起其他台灣同學,也許我們就獨立一點點,都有那麼一顆想闖盪的心,很自由,可以無拘無束。藉由旅行認識自己,認識地方,原來我還可以好好從頭面對自己,聆聽自己最內裡的情緒、聲音,還有反省自己一路走來的態度,去相信自己。
▲香港還保有傳統漁村,島上居民的干欄式建築。
至於那些心裡的聲音是什麼?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本孤獨」,自己的生命本質。悲傷、憤怒、顫抖、寂寞、憤怒、挫敗、憂鬱,我們靜靜看待它們,一一梳理。用自己本身的孤獨狀態來觀看它們,看見沒有群體的自己是什麼樣子、在群體裡的自己又是什麼樣子,引退和出現之間來來回回,去讀書、去看電影、去念文本、去講座、去展覽、去看劇、去旅行、去書寫,去編織這些一點一滴交錯而成的思考,無法量化那些價值,卻是最坦承愜意的自己。
如果相比起來,我是那一個幸運的人,可以在國外生活一段時間,以學生的身分,毫無顧慮的去體驗,認識自己或創造另一個自己,對我來說,已是最最珍貴的收穫。
▲位於下白尼的夕陽,是很少遊客會去的景點。
19歲時,艾美突然罹患了敗血性休克,存活率只剩2%。就算能夠僥倖活下來,也可能面臨全身癱瘓、腦部損傷等等嚴重的後遺症。她摘除了脾臟和腎臟,左耳聽力只剩下15%,最慘的是她失去了雙腳!
記得當年自己總是考第一名,卻從此失去友誼。31年來,她也在診間看到許多靈魂受傷的孩子。那些為了獲得父母肯定,不斷逼迫自己到無法喘息的孩子;那些完全孤立無援,只能靠講髒話、學跆拳道自保的孩子。